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奈落之底‧奈落之扉 ~ 樂團的生與死 ~

結束,是另一個開始。有多少個結束,就會有多少個開始;有多少絕望,就會有多少希望。ELVIS在2005年7月創刊,2006年12月休刊,而和ELVIS一樣誕生在2005年7月,一個叫作奈落的樂團,也在2006年12月休息。為了有更燦爛的開始,暫時的結束都是必經的過程,而藏在心中萌生不息的夢想,才是永恆的光芒。

組樂團的意義到底在哪裡?創作、比賽、表演、錄音、發行專輯,當這些都完成了之後,組團還有什麼其他的目標與意義?已經年近三十,總說要玩團一輩子,但接下來的路卻開始變得模糊。直到朋友說有個玩視覺系的鼓手要找團,才恍如夢醒一般:「視覺系,現在還有人在玩視覺系啊!那…試試看吧」。這時才知道,即使達成所謂的目標,但早就忘了最初堅持的理想,所以組團變得索然無味,如果沒有想起玩團的初衷,那一輩子也就只是渾渾噩噩組個團過下去吧。

「這年紀還有誰玩視覺系,連聽視覺系的人都找不到吧。視覺系現在還剩幾個團能聽啊?」排山倒海而來的問題,就像是考驗生存意志力一樣內外夾攻。越是希望渺茫,越不願放棄的熱血信念,突然就這樣泉湧而生。於是,奈落從2005年7月開始募集團員練團,就算換過一個又一個樂手,還是堅信視覺系樂團能在台灣的土地上誕生。

奈落是梵文裡地獄的意思,奈落之底則被用來形容無止盡的絕望深淵。剛開始起步的奈落,總有「還差一步就能放棄」的念頭,只要向後退一步就可以放棄這一切,回到輕輕鬆鬆玩團混日子的時光。但就連踏出放棄的一步,竟然都困難得不得了,已經點燃的熱血竟無法輕易被澆熄。2005年底,奈落的主唱出現了。主唱5年前是和其他團員的一起在BBS討論視覺系,卻從未曾見面的版友,歷經畢業、當兵、工作等轉捩點,繞了一圈回來組團。命運的重逢讓奈落相信,只差貝斯手就能完整的一個團,就只是像忘了玻璃鞋的仙度蕊拉,隨時都準備好華麗地登台上場。

2006年的春天,奈落的四個團員一起到東京自助旅行。是玩樂,也是考驗。五天下來,奈落看了三場演唱會、到御茶之水買樂器、在池袋的練團室練團。旅行中可能發生的口角爭執或衝突,完全沒有出現,因為大家的心願,都一起寫在明治神宮的繪馬(祈願版)上:找到好的貝斯手,以後到日本表演。也許是心願成真,回台灣後的奈落馬上找到了貝斯手,也開始在THE WALL、地下社會、地下絲絨等場地表演。奈落為2006年的表演取了名字:「奈落之扉~參加送葬行列的邀請函」,其實意思很簡單,只是想讓喜歡視覺系的人知道,你們不再是孤獨一個人,歡迎一起來到奈落的樂土。而在表演的同時,奈落常被質疑一樣的問題:「現在還有人玩這個啊…」;但更有不同的聲音是:「原來還有這樣的視覺系!」。

這個時候的奈落,重心不只放在歌曲的創作或練習上,整個樂團的經營與未來規劃,變成奈落更努力學習與積極奮鬥的目標。奈落將短期的目標放在2006年的最後一場表演,期望在整體表演內容與活動宣傳效益,都能達到一定的水準。於是團務變得跟音樂一樣重要,團員的關係不只是夥伴、朋友、同事,更是無法切割彷彿共同的生命體般存在。

就在2006年底前,奈落其中一名團員提前畢業了。團員們一起看過「NANA」、一起看過「Linda Linda Linda」,但電影裡的情節還是不免俗地在奈落的身上發生。休息一陣子吧,一起再到日本感受從來沒改變過的野心,這是團員們後來的共識。衝得太急太快,不但一下就覺得累,更容易就此忘記最初的理想。團員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麼?理念相同?程度相當?個性相容?每個團選擇的條件都不一樣,如果能夠都有就最好,每個人都是貪心的。遠方燃起的是勝利的煙硝,還是求救的烽火?綠洲中閃耀的水光是甘泉,還是毒液?漫長的旅途中任誰都會感到疲倦,但是,能夠一直看清楚要走下去的路,才是最重要的。

2006年12月,ELVIS暫作休息,奈落也稍作停歇。因為一樣有著對音樂的熱愛與渴望,這個時間點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,將會有另外的一篇記事,從這裡開始寫起,延續夢想的燦爛與堅定。

本文出自ELVIS數位音樂誌12月號